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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曦澄】幽冥拾遗录·碧落黃泉

-鬼涣X人类澄-

-失忆狗血梗-

-我流剧情乱展开-

 

        秋蛩露草天欲寒,空山秋树影萧萧,天阴雨湿声啾啾,鬼啼万山哀,断垣残碑不辨字,三尺孤坟土欲倾,棺椁裸露生凄凉,简陋义庄颓败荒久年失修,无人祭祀供香火,俨然丘坡成乱葬岗,生人心畏不敢近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今夜恰逢雨夜,天色暗淡无月光,江澄携小辈夜猎,不料途中生变与金凌一行人走散,他当机立断发足疾行,紫袍劲衣猎猎作响,手持三毒剑淬寒芒,五官凌厉目光严峻,身如流影穿梭在林间,他像一枝枕戈待旦的箭,上满弓随时可能致命杀敌,气势万钧遇神杀神、遇鬼杀鬼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忽地,腰间银铃发出细微轻响,江澄眉头一蹙停下脚步,环顾四周一片漆黑,于是迈开步伐向染上一丝鬼气处走去,方才他未曾听错,清心铃定神清明,平日里悬于江澄腰上,古朴小铃铛看似不起眼,实则刻着江氏的家纹九瓣莲,若非沾染邪气不会发出声响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低敛眉摩娑着清心铃,昔日模糊的记忆似乎被勾动般涌上,他烦躁的啧了声抛开那些乱七八糟念头,继续无所畏惧的向前走去,岂料越往深处走,里头的骚动与异样越明显,铃铛不停发出清脆声响,像在提醒江澄暗中有危机蛰伏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浓烈鬼气弥漫占据半片天,却不同以往碰上的凶尸厉鬼,空气中并无嗅出一丝腐败烂肉味,也无群魔乱舞的万鬼哭冢,反倒万籁俱寂无形产生出一股压迫,使人心中忐忑不安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疏树摇曳拖长影,寒鸦栖复惊,残风卷枯木生凄,江澄挺直脊粱,目光如炬迎面而行,暗中留意四面八方动静,内心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,他心思缜密步步为营,不敢随意松懈轻敌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须臾,鬼火荧荧映髑髅,旧坟隆起堆成丘入眼帘,江澄皱眉心知棘手,此等厉鬼多死于非命执念深,徘徊人间等待沉冤昭雪,里头案情曲折含隐情,他向来不爱插手这种麻烦事,然碰上又不好坐视不管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环顾圈周围,实在难辨鬼气散发方位,余光瞟见颓败义庄,当即准备动身前往时,却遭人伸手拦下,那是一双如羊脂白玉般的手,节骨分明毫无半点瑕疵,然碰上江澄手臂时触感冰寒彻骨。叫人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抬头往上瞅,那还是一位气质温润如玉的男鬼,他正忧心忡忡摇头:「别去。」深色如琥珀般地眸子,尽是掩不住慌乱,端正容貌令人生心好感,若非江澄清楚他是鬼,或许会有兴趣结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为什么不能去?」江澄挑眉反问,实在不明白这男鬼拦下自己的目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讶然瞪大眼睛,似乎有些不敢置信,于是半信半疑在他跟前挥手,接着又呆愣愣地喃喃自语:「他能看见我?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,虽然他当鬼的岁月漫长,但仍旧贪恋人的温暖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,蓝曦臣觉得一抹余温徒留掌心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这不是废话吗?」江澄双手还于胸前,毫不客气冷笑出声,实在不明白这个鬼是故意装傻,还是有意戏弄,当他眼瞎吗?那么大一只男鬼怎么看不见?

 

        眨了眨眼,蓝曦臣神情有些委屈和无辜:「噢……以前从来没人能看见我。」虽然这个人很凶,看上去不怎么好相处,但蓝曦臣还是挺亢奋的,毕竟这是自己当鬼以来头一回被发现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本来不大想搭里鬼,但迫于此刻四下无人,苦无其他方法可询问,若是想知道鬼气四溢的原因,以及这里不寻常的古怪,他只能选择和蓝曦臣谈话:「你是谁?问什么在这里?你让我不要去义庄原因为何?」太多谜团浮现脑中,江澄不禁提高几分警觉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却不以为意地轻笑解释:「我姓蓝名涣,字曦臣,生前是姑苏人。至于那义庄……」他停顿了下苦笑,「生魂勿入,死者绕道,自我有记忆来,那处就像有天然屏障保护,使所有生物无法轻易靠近。」唯独门上的题字令人印象深刻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」江澄生性多疑,当然不可能接受荒谬说辞,神情一副显然不悦,貌似警告对方别开玩笑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不耐烦的报上家门:「我叫江澄,我是问你这里为何鬼气浓厚,和那个义庄有关系?」虽然他先前怀疑鬼气是从蓝曦臣身上散发,但瞅着眼前人实在不像索命厉鬼,念头一转便打消对方嫌疑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思考片刻,蓝曦臣颔首后又摇头:「不尽相关,此处深不见天日,先人万冢聚阴无人超渡,鬼气自然经年不散,至于那义庄……就不得而知。」他将自己知晓的都毫无保留告诉江澄,心底隐约感到奇怪,分明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,但江澄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眷恋熟悉,不禁令他产生想亲近之意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对方盯着江澄的眼神太过炙热,里头又包含太多读不懂的情愫,江澄像是被触动心弦般灵魂发出共鸣,内心久久不能平息,他飞快别开眼眸,错开与蓝曦臣的视线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觉得自己肯定疯了,他居然有种和对方相识多年的错觉,明明蓝曦臣只是山中一逢的鬼魅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你……可见过此处出没怨气冲天的厉鬼?」语气僵硬的生涩一转,江澄暂时将那些琐事抛诸脑后,神情肃穆的调查起此处不寻常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未曾,这里多为前人所留的怨气和执念,因此多半有形无体。」蓝曦臣立即否认道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实在束手无策,唯一线索兜兜转转圈,最终还是绕回义庄上,所有矛头全指向那处,于是他毫不拖泥带水地,当机立断做出决策:「这义庄里果然有猫腻。」亲自走一趟,兴许能找出些蛛丝马迹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迟疑片刻,依旧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轻声劝阻:「别去……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三番两次遭到阻拦,江澄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疑惑,目光横过蓝曦臣一眼,语气有些咄咄逼人质问:「这是为何?义庄里到底藏着什么,你斩钉截铁让我别去,是不是隐瞒着什么事情。」尽管不愿怀疑他,但对于他的反应,江澄却不可能视而不见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」蓝曦臣顿时静默下来,陷入诡异的沉默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但这项举止看在江澄眼中,犹如是承认般保持默认,心底没由来蹿起一把无名怒火,烦躁地令他直接甩开蓝曦臣的手,冷冷丢下一句:「不想说就别说。」旋即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本来踌躇不决的蓝曦臣见状,也只能跟上前去,他不知道该怎如何开口,自己身体本能抗拒接近那处,尤其是见到江澄后,这种感受愈发清晰起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径自往前走,像是与鬼置气般头也不回的往义庄去,铁了心不肯搭理蓝曦臣似的,抿着唇冷着一张脸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实在别无他法,蓝曦臣只能无奈跟随,但每靠近义庄一步,椎心之痛如侵蚀四肢百骸般猛烈,灵魂像是要被撕裂一样,他越发苍白虚弱,整个人摇摇欲坠,但又不肯放任江澄独自前往,硬是咬牙苦撑下来也不吭声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丝毫没有察觉身后那只鬼的异状,江澄皱着眉按住腰间清心铃,从方才开始铃铛清音声声催,当他距离义庄不到几步距离时,铃声更是响彻云霄,无疑是证实了里头肯定有问题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屏气凝神注视着残破不堪的腐朽木门,江澄利落地抽开紫电,毫不犹豫踹开大门,铺天盖地的恶臭熏天瞬间散发弥漫,恶意像条毒蛇冰冷爬上他的背脊,须臾江澄身体本能的反应动作,紫电凌厉挟风狠劈偷袭者,飞沙走石掀起千尺尘扬,天昏地暗遮蔽日月无光,无数枝叶刮卷漩涡中,江澄一手扭转乾坤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桀桀桀桀……」如同枯井般骇人嗓音低沉响起,令人心底涌起森然冷意,蓬头垢面的厉鬼面露凶光瞪视着江澄,像是锁定猎物般兴奋拍手鼓噪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不敢掉以轻心,江澄紧盯着厉鬼所有一举一动,紫电雷光大盛,不停滋滋作响如一道暗夜惊雷,注入灵力猛然朝厉鬼身上抽去,长鞭风驰电掣,彷佛誓言非要祂魂飞魄散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厉鬼却不为所动,反倒像是通透江澄想法一样,不肯如他所愿,身影如流光般潜入义庄暗处伺机而动,顺道还玩起声东击西的把戏,四处发出声响,逼得江澄不得不出手反击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浑身神经绷紧,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,他深知敌暗我明不利的道理,也知道狡猾的恶鬼在消耗自己体力,待到自己体力透支那刻,狠戾的利爪就会露出凶狠面目,朝自己无情扑上来,将他撕得四分五裂,在不愿恋战的情况下,江澄知道机会只有一瞬间,若是错过就是命丧黄泉,因此他全神贯注在观察四面八方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心急如焚想上前帮忙,无奈他尚未踏入义庄内,浑身顿时如惨遭雷殃击,整个重心不稳向后摔去,只能眼睁睁目睹江澄陷入危机,他咬牙拍命拍打那堵无形的墙叫喊:「江澄、江澄!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外头的鬼喊的撕声力竭,里头的人却恍若未闻,他们就像被阻隔在两个世界之外,硬生生被分离,任凭蓝曦臣如何努力却仍无法触及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鬼是没有眼泪的,若是悲痛至剖肝泣血,就会流下触目惊心的血泪,蓝曦臣痛不欲生叫唤,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被遗忘的记忆,正在逐渐清晰起来,破碎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,有些东西正在与现在重迭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双目淌下两行狰狞血痕,彷佛看见江澄死在自己面前,他陷入疯魔般封锁心智,拒绝和所有人往来,一心只想救回江澄,不听胞弟劝阻施展禁术,然而代价太过惨痛,他从此永世不入轮回,成了不老不死的魔物,把自己囚禁在深林间,最后相思入骨成疾,蓝曦臣又强行将自己生魂与肉体剥离,入魔执念的那部分封印在义庄内,失去记忆的自己则飘荡在天地间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颤抖着唇从未想过能在与江澄重逢,蓝曦臣欣喜若狂间,转而又陷入绝望,多年被封锁在不见天日的义庄,身为恶的那半魂憎恨已染透灵魂,如今识不得江澄,绝对会亲手将他斩杀!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不、晚吟!」蓝曦臣惊慌失措敲打结界,奈何失去一半魂魄,相当于失去大半灵力,现在要凭借一己之力救出江澄也成了无稽之谈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偏生事机又发生转折,与恶鬼缠斗半个时辰的江澄,一时闪神出现间隙,同时也让敌人钻了个漏洞,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,嘴角露出诡谲般的胜利笑意,盯准江澄心脏伸出利爪给予他一击毙命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晚吟——」蓝曦臣拼命身上所有灵力,奋不顾身向江澄扑去,哪怕要散尽魂魄也在所不惜!

 

        说时迟那时快,厉鬼即将贯穿江澄心脏的同时,身形猛然一震,随即痛不欲生般发出尖锐惨叫,狰狞面目依稀可辨熟悉轮廓,黑沉沉的血水从他身上迸出,溅到江澄的脸上,江澄诧异的发现,那滴血竟是温热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混乱的场景,江澄不知道是自己错觉亦或真实,耳畔彷佛响起清心铃,本来模糊不清的记忆豁然开朗,犹如拨云见日般得以窥见里头谜团,然而当真相赤裸裸摊在自己面前时,竟是如此惨忍不堪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怔愣瞧着面前轻抚自己脸颊,双眼溢满深情,欣慰且温柔凝视的蓝曦臣,他张了张口胸口呼吸开始急促,半晌干涩地发出声音:「蓝涣……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来了,他们在一次夜猎中遇险,碰上状如虎,有翼,食人从首始,所食被发的四凶之一穷奇,江澄为了保护后辈留下断后,凭着一己之身力挽狂澜,最终好不容易拚得后辈逃出生天,但是自己性命却断送在那次战役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死后的江澄变成鬼魂回到蓝曦臣身旁,看着对方得知噩耗后崩溃痛哭,之后浑浑噩噩度日,最后又疯魔般将自己关在寒室钻研鬼道,甚至不顾他人劝阻强行复活自己,然而讽刺的是,回来的人却不是江澄,而是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,蓝曦臣彻底疯了,付出惨烈代价换江澄重入轮回,他则违反天道规则不生不灭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重入轮回时,孟婆告诉江澄他会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旧事,江澄硬气的大闹地府不肯饮下,说什么也不肯忘记蓝曦臣,否则回去又还有什么意义!

 

        于是孟婆实在被他闹得晕头转向,破例偷偷给江澄一个作弊的方法,她告诉江澄:「人的灵魂是累世转生,喝下忘川水也只是遮盖记忆,若是不想忘记上一世,你就在喝下前找一样羁绊的东西当作媒介,当你重回阳世见到或听到、闻到那样东西,记忆自然会寻回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于是江澄掏出了从不离身的清心铃摇晃起来,旋即不再纠缠孟婆的痛快饮下忘川水跳下轮回台,接着记忆就出现很漫长的断片,直到重新遇见蓝曦臣,清心铃唤醒喝下忘川水的江澄记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他激动地拥抱住蓝曦臣,神情愧疚说道:「对不起是我来迟了,是我忘记太久。」江澄没想过忘川水会将自己记忆洗涤如此彻底,甚至差点与蓝曦臣擦肩而过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不迟、永远都不迟的。」蓝曦臣轻声喟叹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猛然回拥住他:「真好……晚吟,我还能见到你。」滚烫泪水滴落在江澄颈窝,让他彷佛被灼伤般隐隐作痛起来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眼尾染上一抹红晕,故作凶狠地说道:「废话!你是我的道侣,碧落黄泉我也会找到你,休想甩掉我。」旋即他又忍不住放软嗓音轻道:「从此不分离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一回蓝曦臣却罕见未发话,只是沉默微笑着,江澄得不到他的响应,惊觉哪里不对劲,内心隐约生不安的稍拉开与他的距离,抿唇直盯着蓝曦臣不发一语,等待他自己开口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两人陷入僵持,沉默半晌,蓝曦臣终将败阵下来,他还是舍不得惹江澄难过,但这回却不得不让对方难过。于是他极其温柔的说:「晚吟,你要好好照顾自己,不要难过、不要生气,我要离开了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气极反笑出声:「你再说什么傻话?去哪里、你想要去哪里!」心头再也难以压抑的悲伤霎时释放,他吼到后来泪水朦胧了眼前视线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蓝曦臣身形逐渐变成透明,他捧起江澄布满泪痕的脸颊,轻柔在他唇上落下缱绻一吻,恋恋不舍说道:「晚吟别难过,往后会再重逢的,相信我……所以你要好好过日子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骗子、蓝涣你就是个骗子!你根本没有轮回,你只会魂飞魄散!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咬牙切齿瞪着他,忿忿不平挤出一句:「你要是敢食言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。」

 

        「好……晚吟,我心悦你。」蓝曦臣听闻他的承诺,像是放下心中大石般松了口气,重新扬起笑意郑重说着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握住那双已经快消散的手,与他视线交错直至最后一刻也不曾分离:「我也是……蓝涣……」蓝曦臣身躯逐渐化作鳞粉状消散,最终像璀璨星光飘散在江澄怀中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我亦心悦你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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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是开放式结局吧,蓝大可能回来,也可能不回来了。终于再次压死线的我,呜呜谢谢幽幽愿意找我一块玩,现在我终于可以去吃大家的粮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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